读创诵读烟火乡村辣之味作者王健

2023/2/15 来源:不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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朗诵:赵玉(读创/深圳商报《文化广场》编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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辣之味

(选自散文集《烟火乡村》)

作者:王健

在湖北老家,辣椒叫海椒。

来广东二十多年了,我吃辣椒的功能已经远远地退化了。

但,炒辣椒时散发出的那种恰到好处的呛味,和弥漫的如同刚割完青草后的霸道青味,却永远最能激发我的味蕾。用刚从菜园摘来的辣椒炒肉丝,永远是我心中最美味的一道菜。

小时候,母亲早早地就预留了几垅种辣椒的菜地,这是全家人的共识。其他的菜可种可不种,辣椒却是一定要优先保障的。没有辣椒,母亲不知道如何炒菜,我们的饭也不知道怎么咽下去。

不知道哪个年代从美洲漂洋过海传过来的辣椒,估计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东方大地受到如此地青睐。

辣椒的种类很多,我家喜欢种的那种土辣椒既不是圆圆的灯笼椒,也不是五颜六色的朝天椒,或是很长很长的线椒,而是一种不长不圆,既有辣味又不是特别辣的,最普普通通的辣椒,像极了中庸的性格。

辣椒苗刚长出时是挤成一团的一片小秧子,头上仅顶着两片小叶子,细瘦、娇弱,根本看不出成年后的辣味十足。

母亲将小秧子一棵一棵地移栽,为它们腾开舒展成长的空间。

为了防止小苗被小虫子密集地缠住,母亲趁着露水,撒上草木灰;为了对付地里的土蚕,母亲在根部埋上“六六粉”(一种当年的剧毒农药),有时用小铲子仔细翻找,把白色的土蚕挑出来,带回去丢给鸡吃掉。

辣椒在呵护的目光中一天一天长大了,伸展出枝叶,亭亭玉立,白色的小花倒垂着,引得蜜蜂在黄色的花蕊上摸索探寻。

当小辣椒长到约莫一寸长时,就可以摘来吃了。这时的辣椒很嫩,刚开始有辣味,更多的是清香。将嫩辣椒直接放入铁锅内,用锅铲压着贴在锅壁上,煸得蔫蔫的,再放入盐,淋上一点小磨芝麻油,一口一个,满口溢香。

辣椒再老一点,就可以一个挨着一个,放进灶膛边,让柴禾烧过后的炭火来烤一烤,待一面表皮烤出黑黄斑,再换另一面烤。撕掉辣椒皱起的表皮,用刀把子头将辣椒捣碎,再放入一把碎蒜瓣,倒入一些生抽,就是最下饭的菜了。

随着季节的变换,辣椒藤下的辣椒由过去单一的青色变成了青、黄、红交错混杂,预示着辣椒要罢园了,这一年的辣椒季就要过去了。

冬天要到来了,这时已经不结新辣椒了,赶在打霜之前,叶子还保持着最后的绿色和活力,母亲将叶子一片片掐下来,焯水后凉拌,也是一道别有风味的菜。

辣椒藤被拔掉了。

母亲把那些红透的辣椒用缝衣线串起来,挂在窗沿下,留作来年的种子,其他的则磨成辣椒面。

藤上所有的青的、黄的、红的辣椒全部摘下来,是制作面椒子(又叫鲊粑粑)的最好食材。秋末冬初的这批辣椒,因为气温低,皮更薄,肉更厚,更有口感。

将辣椒洗净沥干后剁碎,加入不粗不细的碎粘米面,再添少许玉米面,掺入一些五花肉丁和藕丁,撒入盐,搅均匀,装入坛内,密封阴凉处保存。一个月后,舀出来,文火双面煎成黄灿灿的,就像蟹子粑粑一样,香辣脆爽。

住宿校舍的中学时代,离家几十里地,两周回家一次,母亲用罐头瓶装着的尽量多放油的腌辣椒、辣椒豆豉、辣椒腐乳、辣椒苦瓜干等等,都是最好的挂念和安慰。

吃过很多辣椒,但常思念家乡的辣椒,怀念当年那种吃辣椒的感觉。

那不是直楞楞的辣,也不是温吞吞的辣。

那辣味不锐不钝、不徐不急,一路熨帖了口舌胃肠,落入小腹,在丹田鼓荡起一场能量小旋风,仿佛一位深涵内功的大师在运功,动作轻柔平常,但劲道连绵渗出,辣得全身毛孔慢慢张开、小汗微出、大汗淋漓、热气蒸腾乃至于醍醐灌顶……

似乎经历了一场洗礼,浑身通透了。

(图片来自网络)

《烟火乡村》是王健近年的散文作品合集,作者重回童年,徜徉在天地大自然中,他的眼中,花草树木皆有情,鸡鸭猫狗都有意,最慷慨的是大地,最宽容的是大自然,在父母锅碗瓢盆的慈爱中,在乡里乡亲迎婚嫁娶的习俗里,乡村展现出最温馨、最丰富、最亲切的浓浓烟火味道。动物野趣、田野风情、乡村味道、至爱亲情等等,这些小时候故乡的风景、故事或经历,正如粒粒珍珠,聊以慰藉故乡在天南地北的游子之乡愁……

王健,笔名煊堉,年生于湖北随州,法学学士、法律硕士、公职律师。工作时兢兢业业,闲暇时喜欢探寻大自然,诉感受于笔端。感恩出生于乡村,有幸领略田野之美、天地之厚,也感恩生活于深圳,欣享改革红利、开放视野。

审读:孙世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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