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汉最狠的辣椒,都在这里了饭空空在武汉
2023/4/3 来源:不详在武汉,吃辣有一百种方式,沿街遍地是川湘菜馆、江西米粉、火锅店……
武汉兼容并包,全国各地的辣味都有,反而成了一种特色。
外地大学生来武汉读四年大学,聊起武汉美食,印象是辣。
武汉人吃辣在全国是个啥水平?
我们去了武汉最大的调料批发市,从源头开始研究,听说武汉大多数小餐馆都从这买干辣椒。
冬至要吃辣,腊月要吸辣。
调料批发市场在巡司河街,白沙洲高架后边,这里曾是武汉大型城中村之一。
整条街上挤满旧到掉漆的平房,有的瓦片都已破碎。平房的一楼全是门面,都是调料店。
一阵风吹过,空气是川味的。宛如老烟枪踏入黑网吧,我深吸一口气---啊,辣!
沿街一公里全是店,大概有多家,每一家门口摆了十几麻袋的辣椒。
中国是世界第一辣椒出产国,产量占全球48%,是美国的16倍,辣椒带来的年GDP高达亿元,秒杀所有蔬菜。
像陪老婆去商场挑口红,一片红色,同行的摄影师说,这些颜色有的红中带橘,娇兰,有的红的更正,迪奥。
“十几个品种,随便挑。”来自河南的刘老板指着店门口的一堆麻袋。
我把“娇兰”涂在嘴唇上舔了舔,一大把。那一瞬间我的舌头剧痛,像一把火点燃了口腔,疼痛蔓延至喉咙。
慢慢地,我有些失明,眼前闪烁无数雪花点,耳边有少许嗡鸣声。
15世纪,哥伦布把辣椒从新大陆带回西班牙。他在日记里写到:有种红辣椒,产量很大,当地人吃什么都要放它,否则吃不下去。从此以后,辣椒开始风靡全球。
辣椒是种温柔的兴奋剂,和抽烟有点像,但更健康,养生青年chill首选。
每吃一口辣椒,人的黏膜和三叉神经被直接被烧灼,疼痛感传递至大脑,促进身体分泌多巴胺,让人莫名兴奋,嗨上头。
“你尝的是印度魔鬼椒,别个做一盘川菜也就给这多(我刚尝的量)。”刘老板说。
那我也太赚了,小成本摄入还没被稀释的辣椒素,站在辣椒鄙视链顶端,就像去酒厂喝原浆。
我又舀了一勺“迪奥”抹在鼻翼上,随着呼吸慢慢吸食,“”更红,但显然没有“娇兰”刺激。
“这是河北的小辣椒磨得,叫满天星,辣度就几千,做家常菜的。”
辣椒的辣度还有数据?那我们平时吃的哪个馆子最牛逼?
年,中二化学家史高维尔把辣椒放到糖水里给朋友喝,全球最官方的辣度测量单位:史高维尔指数(单位SHU)诞生了,指数对应的是多少滴糖水能将辣椒稀释到没有辣味。
刘老板打开记账本,川菜馆找他买石柱红(四川辣椒)做辣子鸡,湘菜馆找他买线椒(湘西辣椒)做剁椒鱼头,绝味鸭脖的店长找他买福建辣椒王。
比如平时吃的青椒肉丝大概是SHU,湘菜馆的剁椒鱼头则是SHU,而川菜馆的辣子鸡足足有10SHU。
卤鸭脖是武汉人的吃辣极限,我每口鸭脖要配半杯水。绝味鸭脖采购的福建辣椒王,辣度有SHU,是剁椒鱼头的15倍!
“这也不是最辣。”刘老板从角落里找出一麻袋镇店之宝,云南涮涮辣,看着色泽暗沉,干瘪,但辣度有SHU,青椒的八百倍!
找刘老板买涮涮椒的,是江西人,比如青山恩施街炒田螺的摊贩。
巡司河街上的调料店大多数不足20㎡,昏暗拥挤,唯有一家规模和社区超市旗鼓相当。
走进店里,装辣椒的麻袋足足有30多个,大气。老板小王,23岁,3年前接手他父亲的生意,“现在,我是这条街最赚钱的老板。”小王说。
他跟我讲他的成功秘诀,每年秋天,他跑到全国各大辣椒产地去吃农家菜尝味道,比其他商户更懂辣椒风味。
武汉人吃的来自全国各地。“贵州、湖南、四川、新疆,这些地方的辣椒都是不同的,哪怕品种一样。”小王说。
四川潮湿,产出的辣椒带点回甜,福建沿海,辣椒的干香味更浓密,新疆海拔高,日照足,辣椒多半不辣,但特别红,适合上色。
辣椒讲究挺多,比如同一种福建辣椒王,店里装了两袋,一个是12月摘的一个9月摘的,12月的辣,9月的香。
武汉某家著名三字川菜馆把小王的两种福建辣椒王混合调味,制作冷吃兔。
某家四字连锁烧烤店的辣椒也来自这里,用新疆朝天椒和贵州鸡爪辣(老干妈原料之一)混合,调制店里的辣椒粉。
小王店内尖板眼,印度鬼椒。
有很多餐饮业新贩子来小王这里打听配方,我遇到一个做卤菜的,他跟小王说,“我要精武鸭脖找你买的那个辣椒。”
小王听出了他的意图,笑着说:“你学不会的。”
接连逛了好几家店,我发现大多数商家卖的辣椒品种大致相同,老板也都来自河南信阳。
小王说,他和街上多个商户都是老乡,来自信阳固始县下面一个村,“30年多前,村里有个也姓王的前辈,在武汉卖作料赚了一笔,回村以后把进货渠道全分享了,带我们全村人去了武汉。”
多个信阳人挤在巡司河街开店抱团取暖,莫名搞出了武汉最大的调料批发市场,“我们有个群,进货渠道都互通的。”
每年过年,老乡们约着一起回家,吃团饭,炸金花(打牌)。
河南小辣椒
几年前,几个重庆老板杀来,把四川输送武汉的石柱红高价拦截,调高进价。结果这些信阳人统一不要四川辣椒了,用贵州朝天椒代替。
那几个人亏惨了,小王说,两百多吨辣椒滞销,“留他自个在家吃几万年。”
武汉人吃辣在全国是个啥水平?
这还真不好说,武汉美食品类太多,有人爱广东菜,滴辣不沾,而我无辣不欢,恨不得下班住在川湘菜馆里。
“湖南菜都是看着辣。”刘老板摇摇头,“一盘菜铺满线椒,还不如江西人丢一颗涮涮辣。”
这我同意,如果说川辣有时让人意犹未尽,江西的辣则让人胃疼、恐惧。
我听说许多湘菜馆的厨子是江西人,用微辣的赣菜代替特辣版的湘菜。
前年去南昌,我走进船山路上的一家脏脏摊,点了一份炒米粉,那锅米粉色泽明黄,看着寡淡。我随口说“老板加辣。”米粉入口,嘴唇像是粘上了不可熄灭的地狱之火。
两瓶可乐怼下去不见缓解,老板撇嘴,说这辣只有他店里的佬表煨汤能解。
“武汉人?你早说我就不给辣椒了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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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开巡司河街时,恰好遇到一个做汤馆的福建老板买香料,他看到我们吸辣椒,过来说,辣椒遮盖食材本味,有悖料理之道,最好的还是南洋菜,
“全国人均消费最高的五个菜系:江浙菜、鲁菜、粤菜、北京菜、豫菜,都是不辣的。”
的确,吃辣本来就是个很江湖的习惯。
在60年前,以辣椒作为主要调味料的菜多为庶民菜。那时我们的祖辈还在考虑温饱问题,辣味盖百味,牛杂、鱼杂、内脏这些本应弃置的食材全部变成美味。
如今生活水平进步,甜食也很容易量产,但风靡小卖部的零食仍是辣条,扬名世界的调料,离不开老干妈。不得不说,我们祖先流传已久的味觉偏好有强大的韧性,一直在传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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