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吟阁朝天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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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天椒

校门口，栽着几棵圆柏。圆柏沉郁得紧，常年葱绿的，树形又高大挺直，条状的枝叶挤挨着，密不透风。两颗圆柏之间，相距大约两米的距离，其间种着数盆朝天椒。

较之圆柏，朝天椒显得单薄的可怜:纤细的旁枝上，点着几片稀疏的叶子，叶片被虫子蛀得穿了孔，显出一副焦黄而垂败的样子。

与叶子的衰败所不同，椒果却显得格外的鲜活。它模样如玉一般，小巧而饱满，且浑身通红，红得让人觉得它的腹内，有一团火在燃烧似的。远远地看去，朝天椒像是绿荫林中的一点火星，给这肃杀的寒冬，增添了一丝热情。

或许朝天椒的红，过于艳丽，过于惹眼了。惹来了几个孩子的注意。

课间，下着雨，天气阴冷。骤然降温，让一些没有准备的孩子，忽地成了佝偻的老人一般。他们个个缩着脖子，双肩前倾，两只手藏在袖口内，像是要把整个人套进衣裤里似的。

我从教学楼下来，正准备撑开伞，回办公室。忽见前方几个本班男孩，从校门口的圆柏丛中冒出头来。

他们将衣领掀起，遮住脑壳，如同池塘里的水鸭一般，弓起身子，顶着雨，迈着快步，踏着积水，奋力地朝教学楼冲来。

“干嘛呢？飞也似的。”他们跨进楼道口时，刚好被我撞了个正着。

班主任的出现，他们显然吃惊不小。不过这哥几个，显然是身经百战，历练过的。

“老师，我们刚厕所回来呢。”小周同学指着厕所的方向，胸脯一起一伏的，不停地喘着粗气。

“是呀，老师，我们雨伞也没带，跑得快了些。”小谢同学已从喘息中恢复平静，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。

看着他们一脸无辜样，我心里起了嘀咕:这几只小狐狸，明明是从校门口跑来的。怎么慌称上厕所呢？但一来心里有事，二来快要上课了。便将手一挥，让他们上了楼。

不想，刚上课，任课老师就来了电话，说这几个小家伙，采摘学校盆景朝天椒，还带班里分食。

我听了，自然气不打一处。进班调查，几个同学见了我，纷纷围上前来告状。

“老师，他们逼我吃，说不吃就不是男人。”

“老师，他们骗说我很甜，硬是要塞我嘴里。”

“老师，有一女生都被辣哭了，到处找水喝。”

……

告状声不绝于耳。

越听越有气，心里的火也越烧越旺，几个家伙，尽然光天化日，欺瞒老师，破坏盆栽，扰乱课堂。真想把满清十大酷刑用上一遍。

但静下心一想，这几个孩子，平时做事积极，待人也热忱，这次应该是一时犯了糊涂吧。

于是，在班里教育一通后，单独叫出了带头的小付。

“老师，我就觉得好玩，想让他们也试试朝天椒的辣味……”小付哭丧着脸，眼里蒙着泪。

对孩子的游戏心态，我是能够理解的，但破坏学校公共财物，即使是微不足道的一草一木，必须要惩罚。

最终，我想出了解决办法。

于是，从那天起，小付等几个孩子成了朝天椒守护神。每天的大课间，他们总会绕过圆柏，围着朝天椒转转。

作者单位：浙江省衢州市衢江区大洲小学

（图片来源于网络）